当然，百度的版权事件如何收场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可以推断的是，在版权保护缺位的情况下，互联网自身的调整能力正在发挥威力。互联网的本质是不是免费，根本无需论证，简单对比一下百度与谷歌就可以。即使在一块没有版权意识的土壤上，技术革命也不应该绽放出如此盛大的“恶之花”，因为知识产权本身就是一个建构的过程。

航海大发现时期，关于经纬度的界定，本来并没有正式的激励制度，因而只能依靠“免费”和“共享”的知识，人人都希望搭便车，最终的结果可以想见，效率低下进展缓慢。只有在西班牙王室和葡萄牙王室悬重赏征集能够做出准确定位的科学方案，才一日千里地推动了航海事业的发展。对于海盗的约束也是如此，对于16、17世纪横渡大西洋的商队来说，面对侵袭，既可以选择贿赂海盗，也可以选择自行派军队护航，但在远程贸易日渐繁盛之后，西欧各国采取联合起来共同保护商队的策略，北欧海盗和加勒比海盗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

搭便车是一种普遍行为，人们既无需抱有羞恶之心，也不应狡辩其合理性。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盗版行为形成普遍性干扰，降低大众的总体福利之后，自然会有像韩寒这样的领军人物来逆转这一趋势。“无陂不平，无往不复”，这种“正邪”对抗，刚开始会以个案解决，但最终会滋生出普遍性的解决方案。正如凯文·凯利的畅销书《失控》里描述的那样，无中心的乌合之众，最终会生长出秩序。而人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消除那些干扰其自我调整的有形之手。

还是用武侠小说来做结吧。如果说韩寒是号令群雄的令狐冲，李彦宏充其量只是个裘千仞，为了争夺天下第一（首富？）的名号，做了一些错事而已。但是百度毕竟不是魔教教主，仍是竞争游戏中的一分子，它的最佳选择不应是与潮流对抗，而是应通过技术创新，与韩寒们一道建立合理秩序、共同对抗威胁互联网自由精神的外在管制，才会真正踏上基业长青之路。金庸为裘千仞安排了立地成佛的大团圆结局，但愿百度事件亦如是。■